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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页(第1页)

  说好是小酌,尤叙把骆寅抬回来时,后者已经变成了一条迎宾气球人,在夜幕下狂野甩动。

  几个小时内,他一手夹烟,一手倒酒,把自己成为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,在大学遇到一位家庭优渥的漂亮女子,又因为家境悬殊而不得已分手,此后因为老父亲病重放弃一线城市工作机会,最后被困在这里几十年的人生轨迹悲哀至极地捋了一边。

  进大铁门的时候,他还在尤叙肩膀上低吼:“谁愿意整天在这里对着这些人啊?尤……嗝……你说是不是?”酒味和烟味一股脑冒出来,尤叙伸直手,撇开头。

  最后摊在床上,骆寅嘴里依旧喃喃:“这条路是个死胡同……谁能活在这种烂地方……干脆一枪打死我算了……”

  尤叙走到门口,听见这话,思绪复杂起来。

  他来之前就知道这里的生活情况不容乐观,但没想到连医生都消极到了这个地步。怀着这样心思的医生,救治那样压抑的病人,人性的阴暗深埋,随时可能爆,是非常好的人类学纪录片素材。

  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,常人也难免会被影响。

  这样想着,他点了支烟,漫步到房门口。正转着钥匙,大概是听见了声响,何犀立马从房里推门而出。

  她穿着睡衣,踩着拖鞋,头半干,手里端着饭盒,脚步轻快地靠近。

  还没到面前,他就闻到饭菜香味。

  何犀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,笑嘻嘻说着:“晚饭没吃饱吧?他提议的时候,你直接说不吃不就行了吗?”

  “嗯。”他随手把烟按在门口的易拉罐里,跟着坐到床沿。

  “蹡蹡。”她挑着眉把盖子打开,是在这里的厨房没见过的菜,宫保鸡丁,鱼香茄子,还有饭。

  “今天顺便买了点菜,借厨房做的。有点凉了,厨房门也锁了,你就凑活吃吧,味道挺好的。”

  “谢谢。”他接过筷子,吃得特别香。

  咽下最后一口饭时,何犀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笑容。

  他皱眉,有些警戒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她垂眼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纸盒,笑得天真无邪。

  ☆、2o-深渊的回视

  尤叙盖上饭盒,对她正色道:“何犀,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?”

  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”何犀缩回手,觉得他不像是随口一提。

  “你爸妈真的同意你在这里呆那么久吗?”

  他看出何犀眼里的心虚,又说:“一两年,说起来轻松,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快。这里的状况昨天你也体会过了,那些还只是轻症患者。这是我的职业,我理应承受这种沉重,但你真的不用为了我耗在这里。”

  何犀愣了愣,问道:“骆医生今天跟你说什么了吗?”

  他犹豫了片刻,答:“他说这是个死胡同,他也不愿意在这呆着。”

  “那就更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啊。”她说着,抽了张纸往他嘴边擦了擦,尤叙本能性地躲闪了一下,被她揪住下巴,“怕我揍你?”

  他挪开头,站起来,从衣柜里拿出毛巾和衣服,“我去洗澡了,一身羊肉味。”

  “我跟你一块儿去。”她也跟着站起来。

  “……那是公共澡堂。”

  何犀直接往门外走,背对着他道:“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洗衣服去!”

  他在原地无语地轻笑一声,对着衣柜摇了摇头。

  澡堂在一楼,男左女右,都是两间浴室和一排水池,门口各有个隔断视线的墙体和塑料帘子,凡事全凭自觉。

  何犀抱着一盆脏衣服走到水池边,对着污垢密布的池底、肮脏的水龙头、刮花的模糊镜子、昏暗至极的灯泡苦恼了一阵,最后贡献出自己的一把洗衣刷,哼哧哼哧地先把洗手台清理了一遍。

  有些陈年污垢实在难以除去,刷子由白转黑,她还没开始洗衣服就累了。因为出了些汗,长袖又老是滑下来,她干脆脱了外面的睡衣系在腰上,只穿着运动背心在池边弓背搓衣服。

  隔壁男澡堂哗啦啦地传来水声,热水遇上香皂,香味跟雾气一起弥漫开来,就是何犀小时候冬天和她妈一起去大澡堂时能闻到的气味,恍惚回到童年。

  她估计尤叙洗澡应该很快,所以加快了度,正要漂洗时,隔壁的水声停了。她抬眼,刚想喊一声问他是不是洗完了,突然在镜子里看到背后的窗格外,一双眼睛在昏暗里盯着她。

  她应该是立刻蹲下来嚎了一声,不过她自己也没太意识到。因为在那个头影消失的同时,她记忆里有些深埋已久的东西瞬间翻涌起来。

  尤叙脸色煞白地冲进来,单腿跪在面前将她扶住,疯狂问她怎么回事时,她的精神都没回来。

  在尤叙的角度,何犀的那声惨叫拉得非常长,听起来很凄楚绝望,绝不只是被吓到那么简单。

  有声的哀嚎停止之后,挣扎又转为无声。她蹲在地上,沾着泡沫的手指依然在抖,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间挤出来,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,只独自忍受着某种漫长又难捱的痛苦。

  他没见过何犀这种状态,所以觉得眼前的画面看起来非常不真实。

  “何犀,是我!”她听见尤叙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,看见他表情很慌张,脸像月亮一样白。

  她想说没事,别急,但不出声音,自顾不暇,只能流着泪看他着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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