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。。不记得了。”
尽管叶知秋已经在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亲切和善一些了,但鹿鸣仍是因为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感到害怕,就像之前那样,低着头,缩着肩,两只小手搅在一起,惴惴不安。
可即便这个回答并不能让叶知秋感到满意,但有些事情,已经昭然若揭。
眼前这个小姑娘认识那所谓的妈妈的时间,绝不会很短。
而这也依旧意味着斗兽场的存在绝不只像夏彦斌说得那样,只在几年前才刚出现——亦或是自从很早之前,卡鲁那个歪国老头又或是他背后的势力,就已经开始筹备这样一座斗兽场,并且目的也已经显而易见——用腐化精神与肉身的方式,逐步蚕食华夏土地。
这是一种隐藏在黑暗中的侵略,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。
虽然自从见到卡鲁那个歪国老头的第一眼开始,叶知秋心里就已经萌生怀疑——尽管这种说法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,毕竟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对那个歪国老头都并无善意,也没有任何好的印象,可真正让他确认这件事的,仍是因为鹿鸣在计算自己年纪大小的时候,口中喃喃而出的数字。
但。。。十九岁?
叶知秋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。
合法萝莉?
但以她的年纪来看,萝莉这个词似乎仍然显得大了一些。
那就是。。。幼小女孩?
嘶。。。
叶知秋抬手用力搓了搓脸颊。
尽管很不想承认,但他刚才确实莫名其妙地激动了一下——即便他很清楚理由是她这幅样貌与年龄形成的巨大反差,可在冷静下来之后,本以为会因罪恶感而陷入深切自责中的叶知秋,却并没有出现这种感觉,反而是某种罪恶的冲动还在不断地、隐晦地、悄悄地撞击着他的神经。
是那个到现在也还不知名的药?
所以哪怕药力都被体内的能量吞噬了,也依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药物的影响?
叶知秋默然瞥了那个小姑娘一样,闷不吭声地走向浴室,将冷水狠狠地拍在脸上。
鹿鸣像只小跟屁虫追在后面,见到叶知秋的举动之后,连忙拿了毛巾过来,双手捧着高高举起,眼巴巴地瞅着他,一双大眼睛生得极为明亮,似乎并没有因为那所谓妈妈的各种奇怪教导,就被蒙上污浊的风尘。
叶知秋沉默片刻,说了声“谢谢”,从她手里拿过毛巾。
小姑娘顿时笑得眉眼弯弯。
“这是我应该做哒!”
还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。
看起来确实很可爱,也很惹人喜爱,但不知道为什么,叶知秋心里却没由来地生出了一种厌烦的感觉——似乎是因为她的实际年龄并不像是表面看上去这样,她应该更懂得自己的痛苦,应该更懂得这里的黑暗,她应该痛苦、愤恨、狰狞、可怖,或者是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感到绝望。
那才更合理一些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只要别人给她说两句好话,或者只要没有对他表达出任何不满、厌恶之类的情绪,就可以笑得这么天真烂漫。
即便她的模样看起来就连少女都不算。
叶知秋胡乱擦了把脸上沾到的水珠,将毛巾随手丢在一旁,转身回去客厅。
鹿鸣亦步亦趋地跟上。
之前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,现在已经是早上八点了,但通过窗户往下看去,入眼之处的场景仍跟昨天一模一样——疯狂、暴力、狰狞、黑暗、淫靡、放纵等等,近乎于狂妄地肆虐在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,这里的人们似乎并不需要任何休息,好像那被调动起来的狂躁欲望,可以使他们永远保持在这种兴奋的状态之中。
叶知秋没有打开窗户,就只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看了片刻。
然后就不再多管,转身回去泡了杯茶。
但这个工作很快就被鹿鸣接手了。
她像是做过无数次那样,很细致地询问叶知秋的所有喜好——浓一点或者淡一点,煮茶还是泡茶,又或者是功夫茶、冷泡茶,想用杯子还是茶碗,喝的时候喜欢水温高一些还是低一些,又或者是用她的嘴巴来喂他。
她就像个真诚且细致的仆人,面面俱到。
并且还对茶艺非常精通。
只是最后一个问题显得很奇怪,但在这种地方却又显得不是特别奇怪,就像她所表现出来的一样,坦诚且自然。
叶知秋没那么多讲究,更不懂茶,撂下一句随便之后就不再多管。
于是鹿鸣就很辛勤地忙碌起来,将她刚才说到的所有类型全部认认真真做了一遍,然后像是邀功一样,将其中一杯茶水高高举起,捧到叶知秋面前。
但他却看着面前桌上一杯杯的茶水陷入了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