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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顾煜脸色铁青，双手紧握方向盘，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，颌边肌肉颤抖，细碎微凉的汗珠顺颈而下。

  阚云开茫然失措，&1dquo;你还好吗?”

  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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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十八章（双更合一）

  顾煜心跳紊乱，喘|息|粗|重，手背青紫色的血管偾张，隐隐血腥味在车舱内飘荡环绕，那张字条掉在中控台的缝隙里。

  回忆再次如夏日夜晚中纷扰的蝉鸣声，不停地攻击神经末梢，在每一个他即将拥有幸福的可能瞬间。

  他便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。

  阚云开说服自己镇定，手掌缓缓覆上他过分紧张的手背，揉搓着他的腕骨指节，试图解救他僵硬的手指，说：&1dquo;要不先把车靠边吧。”

  顾煜仿佛聆听指挥的机器人，失了思考能力，机械重复听取指令，重挂挡转向将车子停在寥无几人的人行道旁。

  间或驶过的汽车如影，阚云开抬手关了电台，从包中拿出纸巾，俯身越过二人间的阻挡，轻拭去顾煜脸颊的汗珠。

  顾煜陡然握住阚云开的手，十指交握，像是抓住了黑夜中的救赎，如是片刻解脱。

  阚云开不明内情，就像那日从戒毒所出来一般，她同样不问不言，只知道此时，他需要她就好，她另一手搭在二人的指间，柔声问：&1dquo;还好吗?”

  顾煜失声，相握的手掌温度相汲，他低睨视阚云开沾血的手指，瞳色一沉，拇指大力抹擦着那片血迹。

  指尖摩擦的痛感异常，阚云开不明所以地想缩回手，却挣脱不开，她瑟缩着肩膀道：&1dquo;你弄痛我了。”

  &1dquo;对不起。”顾煜意识归拢，修正出格的行为，他放开阚云开，捡起那张带血的字条放进口袋，揉了揉太阳穴，&1dquo;送你回家。”

  阚云开说：&1dquo;再坐一会吧。”

  &1dquo;没关系。”顾煜哑声道，&1dquo;走吧。”

  顾煜启动车子，开往和之路，返程途中，二人各怀心思不再言语。

  顾煜给人的印象从来沉稳，今天反常的脆弱如一记闷棍敲在阚云开后颈，久久难以平息。

  戒毒所再遇，疗养院背后，他压抑天性本能的拒绝，对倒计时的恐惧与后怕，以及适才的愕然失态。

  碎片化的画面丝丝缕缕，编织成有缺陷的网，看不清其中原委。

  方才顾煜对她一瞬的需要，从眼尾流露的情切，总不是假。可之后转圜的晦暗与淡然又是何意呢?

  顾煜问：&1dquo;哪一栋?”

  阚云开臆想的思绪回銮，透过挡风玻璃向前张望，&1dquo;前面，梧桐树后那栋。”

  车子平稳停在老式小院外，几片未落尽的梧桐落叶洒洒飘落在车顶，逐渐不稳，滑向雨刷。

  阚云开忍不住开口询问：&1dquo;你真的没事吧?是不是我刚才说了&he11ip;&he11ip;”

  顾煜手臂青筋凸起，为救她所受的枪伤瘢痕憎目，情绪尚未完全剥离，他说：&1dquo;和你没关系，回家吧。”

  阚云开思忖半晌，手指轻抚顾煜的耳垂，问：&1dquo;你现在需要我吗?”

  置于档位的手抬起，合实，他很想说：&1dquo;需要。”

  阚云开还欲说些什么，副驾的车窗被人敲响，顾煜放手，她转头看见一张熟悉清俊的面孔，欣喜开门下车。

  出于礼节，顾煜同样下车示意。

  阚云开亲昵地摇摇男人的手臂，&1dquo;哥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  &1dquo;昨天。”男人朝着阚云开的小腿看去，&1dquo;腿怎么回事?”

  &1dquo;等下再说。”阚云开回寻找顾煜的身影，人正站在车前，&1dquo;队长，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，封维，他刚从德国回来。”

  阚云开继而介绍道：&1dquo;这是我朋友&he11ip;&he11ip;”她一时不知如何定义与顾煜的关系，她说，&1dquo;算朋友吧，队长?”

  &1dquo;当然。”顾煜肯定道，&1dquo;顾煜。”

  封维伸手说：&1dquo;您好，封维。”

  顾煜抬腕看表，已是晚上八点有余，他不再多停留，&1dquo;挺晚了，你们进去吧，我先走了。”

  疏淡的月色透过梧桐树枝落在和之路的小道上，顾煜的脸色依旧不佳，封维客气道：&1dquo;顾先生慢走。”

  阚云开无助望着车子驶离，直到转角再不见身影，才想起身边的人。

  封维心知肚明浅笑，眉眼间尽是欣慰之色，&1dquo;喜欢他啊?”

  阚云开懒得否认，封维是心理学博士，主攻测谎方向，这点小心思绝瞒不过他，也没有瞒的必要，她大方承认说：&1dquo;是啊，你不愧是我妈的得意门生。”

  封维伸手扶她，&1dquo;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?”

  &1dquo;我倒是想&he11ip;&he11ip;人家没这意思。”阚云开臊眉搭眼回答扎心的问题，&1dquo;保密啊，你进去别给我说漏嘴了，要不然我妈又要开始言语轰炸我。”

  两人边说边往院里走，阚云开面对顾煜还有所顾及，即使撩拨，也不好有过分的肢体接触，在封维面前则无须掩饰，将电脑包包一股脑塞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