冉冉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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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呼吸微微一滞，虽是陈年旧事，虽然如今早就覆水重收，可眼前仿佛还能看见凌亦风唇角边强烈反问自嘲的冷冷笑意。混乱不堪。她摇摇头。今天的每一件事，似乎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当年一念之间的错误选择。恰恰在这时，&ldo;啪&rdo;地轻微一响，霎时间灯火通明。凌亦风站在楼梯口，头发微乱，之前略微疲惫苍白的脸色倒像恢复了不少气色，隔着几米的距离，眉目一如既往的清俊。他瞟见她手中的钱包和照片，却只是低头看着地上的大袋食物：&ldo;买了这么多菜？晚上打算做什么好吃的？&rdo;当着他的面，良辰突然有些尴尬，一时并不答话。凌亦风随即走过来，在沙发里坐下，冲她招手。&ldo;怎么？&rdo;她半疑惑地在他身边坐下，就见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笔来，下一秒，相片也被抽走。他转头朝她笑笑，眉眼舒展，眼神清亮，意外地带着点孩子气。浓黑的墨水，带着幽幽的反光，落在光滑的照片背面。她有些目瞪口呆，看着那长长重重的一竖和浓重的一点出现在那个句号的后头。凌亦风放下笔，抬头揉了揉她的头发，笑道：&ldo;怎么样？是不是感觉到了惊喜的语气？&rdo;她愣了两秒，终于轻轻笑出声来。我的良辰？！确实又惊又喜。她突然伸出手，搂住他的颈脖，气息温热地凑上去。他把头一偏，眼睛里笑意闪闪，&ldo;我没刷牙。&rdo;她摇头，直视他，声音有些急促：&ldo;我爱你。&rdo;从小到大，她很少这样直接地说出这个字，如今语出突然，显然连凌亦风都微微诧异。她却主动将唇印上去，又再低低地说了一遍：&ldo;凌亦风，我爱你。&rdo;是真的爱，所以现在看着他的笑，都会心痛万分，生怕会就此失去，怕抓不住那四成的机会，留下永远的遗憾。揽在她腰后的手蓦地一紧，随即这个吻便得到更加热切的回应。她在那具万分熟悉的怀抱里，在他的缠绵留恋中，一点一点地沉沦下去，直到失去所有力气。等他终于放开她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忽然觉得眼睛酸涩难当，可是声音却是平稳而坚定的，她说：&ldo;去手术吧，我陪你。&rdo;这一刻，她怕，可是却不得不一往无前。42其实也无所谓什么应不应允，原本就是要在第二天动身去手术的，可是现在凌亦风只是顺水推舟，温和地说：&ldo;……好。&rdo;只字不提原定的计划。他心里清楚，这半天对于良辰来说过得身心疲惫，如果在这个敏感时刻让她知晓自己是打算瞒着她去手术，将会带来怎样的反应和后果，他无从得知。于是，索性不说，总之殊途同归。灯火通明的屋内，他半躺在沙发里，抱着良辰，动作亲昵，他说：&ldo;jas是我的主治医生，全都交给他安排。&rdo;良辰问：&ldo;那，就在本市手术？还是北京上海？&rdo;突然想起上次他出国的事，抬起头看他：&ldo;我们去纽约？&rdo;他看了她一眼，&ldo;嗯，jas在这边只是座客专家，纽约才是他真正工作的地方。&rdo;她点点头：&ldo;好。&rdo;然后又催他：&ldo;让他尽快准备吧，我们也好早一点动身。&rdo;凌亦风突然笑笑：&ldo;什么时候成了急性子了？&rdo;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，只是低下声音问：&ldo;良辰，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？&rdo;&ldo;我们说好的！&rdo;她揪住他的衣领，也不知自己的眼底是否有惊慌划过。凌亦风松开环着她的手，揉了揉她的头发，淡笑着垂下视线，什么都没再说。当晚，良辰留了下来，亲眼看见凌亦风给jas打完电话，一颗心却突然忧喜参半。仿佛希望和末路，同时在前方招手。在睡觉之前，她趴在他的胸前，耳边是他的心跳声，一下一下，沉稳有力，似乎能从他的胸腔直接传递到她身上。实在不敢想像，如果有一天，它消失了，将会怎样。&ldo;我明天不上班。&rdo;她说。凌亦风一怔，&ldo;怎么了？&rdo;随即明白过来，笑了笑：&ldo;可是我要去公司，有些事情要交待。&rdo;她突然有些失望‐‐现在的自己，只希望时时刻刻与他待在一起，好像只有这样，才能弥补那些失去了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