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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页(第1页)

巍峨的大殿上,林大人神情激烈地诉说着乾王的罪行,当众弹劾他。文武百官们皆摒息静气,不敢出声,但在心底暗暗幸灾乐祸的人不在少数。

达步陵昊含笑而立,嘴角微微上弯,墨黑的桃花眸里秋水荡漾,依然是那个卓尔不群的浪荡公子。手腕上系着用两条粗糙红布编织成的手链,一条写着“沈圆月”,一条写着“达步陵昊”。

宝座上的达步陵风脑门青筋蹦出,怒目圆睁:“大胆乾王,你可知毁掉许愿树是小,毁坏我皇家名誉事大。平日里你四处浪荡不务正业,朕处处纵容你,竟让你闯出这等祸事。若不严惩,朕还有何颜面跟天下人交待?!”

达步陵风真的气坏了,天下都是达步家的,毁掉一棵大树又有什么了不起?偏偏那林黑脸不肯罢休,每天跪在御书房门口大闹,把这件小事扯上了江山社稷。放佛达步陵昊不挨罚,他达步陵风刚打下来的江山就要亡掉,他达步陵风就是千古第一昏君。一个皇帝当得如此憋屈,又不能教训林黑脸验证自己昏君的名声,只好将气撒在了达步陵昊身上。

羯族叛乱本就让他心烦意乱,那个迟迟不成家,让他受尽太妃们啰嗦的达步陵昊不肯不为他分忧,还替他惹乱子。这个被宠坏了的臭小子,要狠狠挨一顿教训才好。

“乾王,你可认罪?!”达步陵风咬牙切齿地喝问。

众人不敢发声,连达步陵兰也低下了头。

达步陵昊缓缓地眨眨眼,平静道:“臣弟认罪。”嘴角笑意更浓,“臣弟也认罚。敢问皇上,该如何罚?”

“你,大胆!”达步陵风气极,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。

扰乱京兆者,罚鞭笞百下,囚禁十天。

天京的地牢里阴暗潮湿,地上泥泞不堪,湿滑的墙壁上燃着几盏微弱的松油灯,浓烟呛人。

达步陵昊张开双臂,让狱卒帮他脱掉上衣,露出了他光滑结实的脊背。

“哥哥真犯糊涂。”达步陵兰站在刑讯室的栅栏外直叹气,“为何当众让皇上下不来台?服个软,我再说两句好话,也就从轻发落了。”

在一旁督刑的林黑脸哼道:“哼哼,忠王殿下。”

达步陵兰扭头望向他,眸光一沉:“林大人,本王说话没你的份。若惹着本王,本王定叫你也尝尝活活饿死的滋味。”

别人对林黑脸敬畏有加,达步陵兰却对这人讨厌到了极点。林黑脸治家也同治理天京一样严厉,林家六岁的小女儿同男仆一起玩耍,被林黑脸斥为不守妇道。吓得小姑娘惊恐万分不敢进食,竟活活饿死。达步陵兰自幼做杀手,对人性看得很通透。像林黑脸这种人,追求的东西和那些贪财的爱权的没什么不同。他看不起,连基本的面子也懒得舍。

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林黑脸能在达步陵风面前破口大骂,却不敢得罪达步陵兰。达步陵兰掌管皇宫暗部,手下杀手众多。表面上谦和有礼,内里却是只豺狼,做事比达步陵昊狠绝百倍,谁人不怕?所以只好住了口。

达步陵昊根本不在意林黑脸是否吃瘪:“兰弟莫担心,这是我应得的。好好罚一罚,我心里舒坦,皇上也好向子民树立个大公无私的榜样。”

“住口。”达步陵兰打住了他的话,威胁似地用眼光扫了扫周围的人,“再糊涂下去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

“别当真,”达步陵昊轻笑出声,望了一眼手腕上红布条,“虽说该吃的吃过了,该玩的玩过了,还有件事没了。现在就死,我是绝不甘愿的。”

他停了一下,眼里柔光更甚:“怎能甘愿?”

☆、

行刑开始,行刑人将达步陵昊背向外绑在刑架上。拿出了专门伺候皇亲国戚的虎头鞭。这鞭子用在松油里浸过的麻绳揉成,中间又夹了几根细细的铁丝,铁丝上散布着密密麻麻的小钩子。一鞭挥下去,火辣辣作痛,如万蚁噬咬,痛苦不堪。鞭子离开身体,钩子又刮破了皮肉,立刻就变得血淋淋的。还未等他喘过气,下一鞭又挥了下来。刚裂开的伤口再次被扯破,痛苦翻了一翻。可一百鞭十分漫长,一鞭比一鞭痛得更甚。冷汗像水一样嚯嚯流下,滑过伤口,又是一番刺痛。

为了忍痛,连牙齿都咬到发软,却忍着不发一声。

沈圆月,我的煞神,不知这样能否够资格做你的男人?

乾王终归是乾王,行刑人不敢使出真正的力气,每一鞭都点到为止。看似鲜血淋淋惨不忍睹,都未伤及筋骨。但达步陵昊仍然痛得几尽晕过去,被众人抬下了行刑架。

达步陵风再生气兄弟感情也摆在那里,特准达步陵昊免去十天□,回乾王府养伤。见皇上和乾王重新和好,不少人纷纷前往探视,有人哭红了眼,有人恭贺脱得大劫。达步陵昊的身体还在恢复,见到这些人反而倦怠。有的叫进门见一面,有的收下礼物赶了回去。

养了十多天,背上的伤痊已经快完全愈合,只是麻酥□得难受。为了不留下疤痕,达步陵昊只得每天光着上身趴在卧榻上,发呆养伤。

一天正趴得胸口作痛,欢喜托着一封信函走到塌边:“爷,西北密报。”

他急忙接过,抽出信纸认真阅读,嘴角漾起了一抹灿烂的微笑,眼眸中精光闪闪。读了几遍,他将密报叠好,放在枕头下。不一会,又掏出来看了一遍,边看边笑。如此反复了好几遍,直到欢喜来报,说忠王和徐将军前来探访。

自从他受伤,达步陵兰经常来乾王府,并不是稀客。倒是徐将军,自从达步陵昊拒绝为徐将军调至禁卫军说情,两人已许久没见面。

徐将军身后跟着一个美艳的女子,肌肤如雪细腻如脂。眉梢微微上挑,风骚妩媚,默默含情。

两位客人进门,拱手行礼坐下。

达步陵兰端起下人送来的茶,低着头专心吹茶沫子。他来乾王府时徐将军早已等在门前,显然是早知道他要来,想拉着他壮底气,当他傻么?

见达步陵兰一语不发,徐将军只得堆起笑,同达步陵昊扯了几句闲话,然后渐渐移到了自己的来意上。他笑着对达步陵昊道:“王爷,听说你找红布条是为了沈将军,真不愧是天京情圣。既是想她,为何不劝皇上让将军回来?”

达步陵昊一直不咸不淡地同他搭着话:“说得倒容易,让她回来,还有谁敢接班打羯族人?”

徐将军挤挤眼:“王爷只需请皇上下旨召回沈将军,兄弟我便替沈将军去,没办法,家父总骂我胸无大志,我听烦了。咱们是好弟兄,再送你一样好东西。”他回身将身后的美女拉上前,甩在地上令她跪下,“瞧,这东西天生媚骨,水尤其多,保管你玩不腻。是我十五岁时就相中的一个标志女娃,好不容易弄到手,送到教坊学技艺养到现在,还是只雏儿。离沈将军回来还有好几天,王爷你就拿她当小点心吃。”

女子跪在地上,楚楚可怜地望着达步陵昊,眼睛里水汪汪的,好不招人疼。徐将军来此之前将达步陵昊的爱好研究得很透彻,求达步陵昊办事,美人是最管用的礼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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